2021-10-18 08:46:00
過去30年來,國際上發生了20多次的顔色革命,其中有大約一半直接受英國MI6/BBC以及美國國務院/CIA的鼓動操弄,有意針對前蘇東成員和中國搞顛覆,另外一半則屬伴隨性損害(Collateral Damage),是第三世界國家選擇迷信英美洗腦宣傳後的自我傷害。
在美英主導的顔色革命中,歐盟主要作爲旁觀者:雖然媒體和政客經常公開為英美站隊起鬨,但在實際的組織和運作上,歐盟並不直接參與暴力顛覆合法政府的努力。例如2014年烏克蘭發生大規模反政府示威,最終成功推翻既有政權的過程中,示威民衆和警察都反復遭受“右區”組織的黑槍攻擊,導致雙方的對抗迅速激化升級;當時歐盟的外交官並沒有和“右區”有過任何協作,反而是私下自相警惕、不想趟渾水(參見前文《從烏克蘭看今日美俄的政略和戰略》)。
歐盟之所以不學英美的顔色革命,並不是文化上偏好王道思想的結果,而是客觀實力不足背景下的無奈選擇。兩次大戰後歐洲雖然從殘破的廢墟上重建起來,但冷戰期間的雅爾達體系保證了它的分裂和弱勢,以及在外交戰略上的僕從地位。蘇聯瓦解之後,美國一超獨大,北約强勢向東擴張。歐盟在德國主導下,專注於經貿利益,雖然也跟著北約東擴,但隨即因爲大批較低開發程度國家的加入而出現諸般消化不良現象(參見前文《希臘與歐元》),在2007年Bulgaria和Romania之後,對接受新成員意興闌珊;2016年前後受英國鼓動,甚至有過短暫的脫歐風潮。
然而在英國脫歐演化成爲自殺鬧劇之後,歐盟的向心力反而大幅提升,接著在新冠疫情的逼迫下,德國破例同意為集體預算做擔保,有效地促使歐盟從邦聯體制向聯邦轉型。既然在經濟、貿易和人流上已經基本完成統一,下一步自然是内政、外交和軍事;此時歐盟就面臨了强大的内部阻力。
在進一步討論歐盟中央集權化所遭遇的阻礙之前,我們先檢視其27個成員的結構。歐盟境内最大的鴻溝,在於西部的“老歐洲”和東部的“新歐洲”之間的差別:前者是歐盟的權力和決策核心,在歷史上包括了主要的先進工業體,即便是發展程度略低的國家,也能通過與英、德、法就近交流、貿易、分工而享有高級的生活和技術水平。後者則大多在冷戰結束後,才從蘇聯的勢力範圍轉投歐盟,經濟發展程度較低,而且沒有經過60年代西歐思想文化的動蕩期,民情趨於保守。
老歐洲成員又分爲三級:德法是絕對的主導力量,處在第一級;第二級是北歐和荷蘭等富裕的小國,在經濟和金融上有自己的意見,但在外交和軍事上則對核心馬首是瞻,内政和文化上也和德法極爲接近,彼此尊重;第三級來自南歐,因爲富裕程度和治理水平稍低,在當前歐盟内部沒有什麽話語權,近年的主要政見是要求北歐國家同意提高財政轉移(Fiscal Transfer),以幫助他們償付國債。
新歐洲也可以依照各國在歐盟内部的政見而分為三類,但其中有些交叉重複:東北歐(即波蘭和Baltic States)對俄國有著無可化解的歷史仇恨和疑慮,在外交上堅持對其采行敵對態度;東南歐(含Cyprus和Malta)最窮最弱,只想著繼續拿歐盟的財政補助,其他議題不敢插嘴;中歐集團(對應著匈牙利、波蘭、奧地利和捷克四國;請注意,這四國中奧地利其實經濟上算是老歐洲的成員,波蘭則兼屬東北歐集團;因爲政治現實很複雜,分類過程中得用上多重標準,所以必然會有例外)剛好相反,是歐盟中的異類,敢於在内政和文化上公開反抗來自核心的“共識”,成爲前面所提歐盟想要進一步整合所遭遇的内部阻力來源。
中歐四國的國情也非同一個樣板,在許多政見上南轅北轍,例如對華、對俄姿態。他們的共通點在於主政的政黨都反對歐盟權力的繼續擴張,並且抱團取暖,互相支援。因爲歐盟想要循正規管道懲罰某不聽話成員時,必須由所有其它26國全票同意,結果對這個反核心的小集團無法可施。所幸歐洲國家的政壇普遍破碎,多黨林立,政黨輪替是家常便飯,從而很自然地提供了非正規解決方案。
如果我們根據政府對内强勢和對外抗拒歐盟的程度,中歐四國的排列順序是匈牙利、波蘭、奧地利和捷克。以下我逆向逐一做詳細討論。
我以前曾多次提過,捷克是一個白左國家,這來自Bohemian的民族性、相對微弱的宗教性、以及冷戰期間反抗蘇聯控制的歷史傳承,所以與歐盟頂層的德法和北歐沒有什麽文化衝突。當前的總理Andrej Babis其實是右派富豪出身,在國會諸黨中已經算是最務實的,只不過權力並不穩固,所以往往不敢頂撞白左民粹。他對歐盟核心也沒有强烈的反叛態度,只是對匈牙利等國心懷同情,偶爾有所聲援。照理說,他並不真正構成釘子戶,但是歐盟因爲沒有搞顔色革命的傳統,所以也就沒有現成的專業機制來做優先排序,是否出手搞掉一個成員國的執政黨得看運氣,而Babis的運氣並不太好。
過去幾年歐美有一個鬆散的、由記者和NGO組成的組織,試圖挖掘利用海外避稅天堂來洗錢藏錢的富豪和政客;這個名單在上個月公佈,被稱爲Pandora Papers。因爲文件所描述的藏錢伎倆其實都很溫和、大多絕對合法,我相信Pandora Papers基本都是真的,但是我也能確定這個名單必然經過仔細審查和嚴格過濾,絕大多數的敏感内容已經被隱瞞刪除;這是因爲美國的頂級政客(包括州長級、部長級和國會議員)和富豪(Billionaires)總共大約有2000人,卻一個也沒有出現在Pandora Papers中。歐盟也類似,只有退休政客或幕僚才被揭發,唯一的例外就是Babis。在上周的捷克國會大選中,Babis主導的中右派聯盟果然落敗,雖然差距不大,而且捷克憲法賦予總統Zeman相當程度的自由裁量權,但即使Babis僥幸連任總理,其權力也已被徹底架空,不可能對歐盟構成阻力。
奧地利的Sabastian Kurz則是遠遠更堅定的右派,靠反對穆斯林移民和同性戀婚姻而崛起政壇,他領導的OVP是老歐洲國家中唯一敢和白左公然對著幹的執政黨。2021年十月6日,奧地利廉政局(Central Prosecutorial Agency for Corruption and Economic Affairs, WKStA)搜索總理府和OVP黨部,扣押大批文件,Kurz隨即被迫辭職。這裏我並不暗示他是無辜的,而是要指出選擇性執法的可能。
波蘭和匈牙利也同樣在穆斯林移民和同性戀婚姻兩件事上和歐盟反復衝突,而且爲了保護主權獨立和政策自主,連帶地對除了提高財政補助之外,所有歐盟擴權的努力都做出强烈抵制。這兩國的差別主要在於波蘭的執政黨PiS(Law and Justice Party)的民意支持率比匈牙利的Fidesz-KDNP低些,所以要在下一次大選(分別是2023年和2022年)被搞到落敗比較容易。不過這兩個執政黨在近年靠著國會裏的絕對多數,對政府的所有部門進行過清洗,連監察和司法人員都全面換崗,想再靠揭發醜聞來推動政黨輪替顯然是行不通的。
於是歐盟只好正面强攻,到CJEU(Court of Justice of the European Union,歐盟法庭,又分普通庭General Court和最高庭European Court of Justice,ECJ)起訴波蘭,聲稱後者的司法改革違反歐盟條約(TEU,Treaty of European Union,又稱Maastricht Treaty),在今年三月一審勝訴(參見《Case C‑824/18》),七月再審終結,維持原判(參見《Case C-791/19》)。於是波蘭政府轉過頭來到本國的憲法法庭(Trybunal Konstytucyjny ,Constitutional Tribunal of Poland)找公道,十月7日宣判,決定本國憲法高於國際條約,所以CJEU的判決無效。
歐盟的反應是一方面官方先低調處理,另一方面强力通過媒體鼓吹“Polexit”(波蘭脫歐)的危險,波蘭反對派隨即組織大規模示威抗議,執政黨則被迫出面否認有脫歐的意圖。其實波蘭固然對歐盟依賴極深,不可能想要脫歐,歐盟也對波蘭做出太多投資,不能承受Polexit會帶來的損失。此外,歐盟條約和成員國憲法之間的衝突,也絕不是新話題,德國自己在幾年前也有過類似的爭議,最後不了了之。歐盟搞的這齣法律連續劇,純粹只是施壓的手段,為反對黨造勢,所以拖得越久、鬧得越大越好。一旦在2023年把PiS弄下臺,匈牙利就孤掌難鳴,無法否決歐盟的制裁措施,那麽後者就可以掃清障礙,向聯邦體制邁進。
我想提醒讀者,歐盟現在試圖推動的這些政權更替,和英美的顔色革命在手段和目標上都有本質性的差異:首先,前者純粹通過影響民意、和平投票,後者則主要依靠暴動來推翻合法政權;其次,歐盟至今還只針對内部成員國,而且其目的在於統一,不像英美是爲了殘害和掠奪。所以我認爲應該有所區別,可以把它們稱爲“無色革命”。
至於無色革命的國際影響,理論上歐盟完成中央集權,對建立多極國際社會有助益。此外匈牙利是著名的親俄派,一旦失去否決權,歐盟可以對俄國做出進一步的挑釁。最近關於天然氣管道(不只是Nord Stream 2,還有被迫取消的South Stream和勉强建成的Balkan Stream;奧地利是Balkan Stream的終點,而匈牙利則剛剛和俄方單獨簽約,接受Balkan Stream的來氣,因而遭受歐盟的嚴厲譴責)、契約條文(歐盟不想簽長期契約;因爲管道的先期投入很高,如果沒有長期契約,俄方根本不可能獨自承擔風險,只能被迫賣身)和能源公司所有權(歐盟要求參股並掌握實際管理權,等同把俄國轉化為殖民地,俄國媒體形容為“Nigeria with snow”,下雪的尼日利亞)的許多不合理要求,已經讓Putin倒儘胃口,很可能會把未來新上綫的天然氣產能全部轉爲向亞洲投放(目前在討論的是Power of Siberia 2,又稱Altai Gas Pipeline,亦即中俄西綫天然氣管道;中方應該趁此機會加力推動,甚至可以擴大其規模,把現在專門供應歐洲的氣田也向東聯係起來),這對中俄友誼有很强的加成作用。
不過Pandora Papers事件難免讓人有疑慮:其背後顯然有英美的深度參與,所以玩弄這些無色革命的歐盟Deep State和美國Counterpart有相當程度的勾結,是必須考慮的可能危險。如果這些人真的和美國幕後的權力集團一鼻孔出氣,那麽除了中歐四國集團之外,還必須把歐洲民族主義者如Macron也搞下臺,因此2022年的法國大選也特別值得關注。
【後註一】正文中提到,歐盟在2021年組織了一系列的無色革命,先從外圍著手,然後步步進逼,對阻礙一體化的中歐集團進行顛覆。其中因爲匈牙利總理Viktor Orban的民意支持率特高,所以在三到十月間優先針對波蘭動手。但過去這個周末(今天是2021年十月26日)西方主流媒體卻普遍報導吹噓明年匈牙利大選的挑戰者Peter Marki-Zay,除了褒獎他的“民主”、“自由”價值觀之外,也很樂觀地預測會有勝算。細心的讀者或許會好奇,這背後有什麽内幕?
這裏的奧秘在於,正因爲Orban太强,所有其他黨派都無力與他單獨競爭,所以六個主要反對黨,從極左到極右,在過去幾年被迫聯合起來,在每次國家和地方選舉都只推出一個共同候選人。但即便如此,原本明年的大選依舊無望;這是因爲反對陣營中聲望最高的大佬是Klara Dobrev,被公認是公推總理候選人的大熱門。然而Dobrev如同Hillary,是前任領導的妻子,在國内的爭議性也同樣極高,若是和Orban對陣,反而會連累其他議員的競選,使反對派勝算基本爲零。
九月反對陣營舉行Primary的第一輪投票,Dobrev不出意料高居榜首,然後情勢就忽然轉爲極度詭異:首先初選的第二名(即現任布達佩斯市長,也是資深大佬)主動退選,然後十月17日第二輪投票,政壇新人Markin-Zay爆出大冷門獲勝。正因爲他沒有任何包袱,所以現在民調居然和Orban打平(這是民選制下,選民反復尋找新人救世主的效應,參見前文《民主體制下的救世主情結》)。這個轉折明顯有貓膩,但是Orban不只和歐盟作對,也和Soros有深仇大恨,而後者對匈牙利的反對黨和媒體有著强大的影響力,所以我們不能確定是哪一方出手搞鬼。我個人認爲是Soros的可能性較大,因爲Dobrev是現任歐盟議會的副主席,歐方必須顧忌被揭穿的話她能報仇的危險,而且歐盟一直到17日投票結果出籠才很被動地做出反應,不像是有預謀準備。
【後註二】剛看到媒體報導(參見《习近平同马克龙通话:近期几件国际大事表明,法方主张欧盟战略自主是正确的》),顯然中國外交決策階層,除了認識到我所説的“歐洲是白左教的受害者”之外,也進一步采納了博客多年來强調了幾百次的“中國外交重點在歐洲,而歐洲的重點在法國”的分析。當年曾經拒絕接受這個邏輯論證的讀者,應該藉這個機會反省檢視自己的理性修養程度。
【後註三,2021/12/16】正文發表兩個月下來,歐盟政局有一些新發展,我在此做簡單評論:首先德國三黨聯合政府正式出臺。正如我在一年多前所預期而且擔憂的,新政府最突出的人事任命在於綠黨主席Annalena Baerbock掌控了外交部。原本德國的社會、媒體、文化、政治和情報體系早被美國高度滲透,白左崇美政客向來在内閣裏有相當地位,例如剛卸任的前外交部長Heiko Maas也是白左寵兒,拿過一些獎項。不過Merkel是强勢總理,Maas也不是其所屬政黨的領導人,所以以往外交決策依舊由總理府主導。相對的,新總理Scholz雖然也是務實派,卻根基不穩,Baerbock也遠遠比前任更加愚蠢、瘋狂而極端,Scholz能對Baerbock有多大的制約效應,是個很大的疑問。如果後者一意孤行,捅出大婁子而嚴重損害德國的經濟利益,那麽工會(通過SPD)可能會和企業界(影響CDU和FDP)聯合起來抵制政府的錯誤政策(例如Nordstream II),然而綠黨完全不在乎這類現實的考慮,届時連政府本身的穩定性都會成爲問題,這可能使德國政治比利時化;換句話說,不但東歐的動蕩因Merkel退休而無法迅速收拾,德國在歐盟内部的核心地位都可能暫時旁落。
21世紀歐洲的政治哲學路綫,除了毫無原則、只看私利的政客(如英國的Johnson和意大利的Berlusconi)之外,可以簡單歸納爲兩個直交維度下的矛盾:前面剛討論以Merkel為代表的務實派(也包括英國的George Osborne和意大利的Conte)與Baebock所屬的白左崇美派(主導了大部分西北歐和東北歐小國)之間的衝突,另外一個維度則是正文裏詳細分析的汎歐大聯邦主義者和地方自決主義者之間的對立。這裏的前者往往接受白左教義,但不將其視爲核心理念,執政重點放在歐盟向聯邦體制的轉化整合,法國的Macron是典型代表;後者則基於天主教文化,視歐盟為白左教的工具,匈牙利的Viktor Orban是精神共主。然而三天前Macron特地到匈牙利做國事訪問,其中顯然有蹊蹺,值得我們深究。
這裏的關鍵在於明年四月的法國總統大選,目前民意領先的四個候選人之中,除了Macron自己,其他三個人(分別是共和黨的Pecresse、極右的Le Pen、和更右的Zemmour)都是右派的地方自決主義者,所以Macron向Orban遞出橄欖枝,顯然是出於挖競選對手墻脚的考慮。Orban也有類似的動機:我在【後註一】裏解釋過明年春天匈牙利大選的局勢,Orban很不希望如同波蘭政府被抹黑為脫歐的引發者,所以和歐盟核心大國的領導人在一起微笑拍照是有利於競選的。與此同時,這個戰術性親善也間接證實了我的推測:亦即整合匈牙利反對派、以試圖打倒Orban的幕後黑手,不是歐盟,而是Soros。歐盟原本只想要解決波蘭,然後匈牙利自然孤掌難鳴。
上個月波蘭執政當局故意升級和Belarus之間的難民衝突,成功地轉移話題,暫時解除了歐盟施加的壓力。因爲匈牙利選情有變,歐盟很可能會觀望一陣,再決定下一步棋。目前最值得中方關注的,是法國政局:歐盟内部的諸般政治路綫之中,只有白左崇美絕對不利於中國;雖然很不幸的,它剛好是最强大的主流,然而法國不論大選結果花落誰家,已經可以確定新總統不會來自白左崇美教,中方完全可以以實利作爲交涉的基礎,進一步推進雙邊關係;同時由於德國内政的困惑和混亂,法國在歐盟内部會有更大的影響力,因此我倡議多年的,以法國為對歐外交的樞紐,將具有更大的意義。
【後註四,2021/12/30】捷克的白左新總理上任不久,果然公開和波蘭/匈牙利決裂,轉爲支持歐盟,參見《Czechs to Shy Away from Poland, Hungary in Their Fight With EU》);這是博客讀者群在兩個多月前讀過正文之後,就已經預知的事。
【後註五,2022/02/16】正文中解釋了近年歐盟爲了馴服中歐地方自決主義國家而做出的一連串政治性顛覆企圖,並且介紹了通過司法的平行打擊路綫。今天又有新發展:歐盟最高法庭(ECJ)剛做出最終判決,允許歐盟的行政部門(European Commission)對“違反歐盟法律”或者“違背民主原則”的成員國做出財政處罰,亦即扣壓補助資金,參見《Top EU court throws out Polish, Hungarian challenge to "money for demoracy"》);這很明顯針對波蘭和匈牙利,是操弄選舉結果不成功的備用手段。
【後註六,2022/04/18】歐盟(實際權力在幕後的建制派精英手中,臺面上的官僚只是打工人)對不聽話的國家領導做打擊,第一步總是指控對方貪腐。正文中討論了奧地利和捷克的案例,而波蘭和匈牙利之所以需要特別升級處理,正因爲其執政黨已經預做準備,清掃了法政系統;當然這也反過來成爲新的罪狀。這次法國大選,Le Pen對既有政治結構形成真正的威脅後不到一周,歐盟已經急急忙忙地做出指控,參見《EU anti-fraud body accuses Marine Le Pen of embezzlement》。然而欲加之罪的操作太過粗糙,效果可疑;畢竟近年歐美右翼民粹興起,連帶地痛恨“假新聞”,其來有自。
【後註七,2022/09/13】歐盟爲了徹底消滅個別國家政黨的抵抗力量,也爲了殺鷄儆猴,即便實際案情輕微,也必須對無色革命所利用的貪腐案藉口追殺到底,之前已經在奧地利示範過一次,現在又對捷克前總理下手,參見《Former Czech PM Andrej Babiš goes on trial in $2m EU subsidy fraud ca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