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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言】咬文嚼字

2018-12-04 00:04:00

原文网址:https://blog.udn.com/MengyuanWang/120821086



我在前文《中文在臺灣》曾經提過,語言的首要作用在於表情達意。很不幸的,這個世界的現實是人類社會被分裂為許許多多不同語文的使用者群體,要互相溝通就必須做翻譯。然而不同的群體可能有不同的生活習慣和環境,這時完美的翻譯就基本是不可能的。例如游牧民族自然會對牛馬的各種細節有特殊的字匯,Eskimo對雪的描述也必然比臺灣人詳細。

即使是全人類共通的概念,翻譯起來也不會是100%精確,簡單而基本如“Fire”,中文固然只能翻成“火”,但是英文裏“Fire”也可以代表“開除”或“射擊”的聯想,就不可能在中文裏表達了。

因爲語言是下到日常生活、上至學術研究的重要工具,隨著每個群體内部的特有經驗和互動,他們的詞匯自然會逐漸帶上額外的意義,長期下來,甚至可能面目全非。我在前文《放任經濟學的邏輯謬誤》裏,討論了“Liberal”的涵義;在這裏我再補充一些看法:“Liberal”原本是“政治自由”或者“政治放任”的意思,亦即是專門相對於公權力的個人活動空間,但是在過去3、400年歐美的使用下,逐漸偏轉為社會、種族、宗教和倫理上對傳統規則的抵觸和放任,在美國尤其如此,所以有大約一半的美國人認爲“Liberal”是一個髒字。如果它真是“自由”的意思,怎麽可能有這麽多人把它當成一個負面詞匯呢?因爲“Liberal”意義的轉變,美國人還特別發明了一個新字來專門代表政治上的自由放任,也就是“Libertarian”;如果“Liberal”是“自由”,那麽“Libertarian”又是什麽呢?

上面這個例子,也示範了翻譯時的一個重要考慮,就是詞匯携帶的正/負面印象。“自由”是幾乎絕對正面的字眼,“Liberal”卻是很有爭議性的,所以我認爲“放任”是遠遠更貼切的翻譯。

中文因爲它獨有的方塊結構和字與詞的層次差別,特別鼓勵可以完全互相替代的同義字,例如“睡”和“眠”、“沐”和“浴”。英文則剛好相反,每個小學生都被教導同義或類義字不能堆叠使用,其結果是英文裏幾乎沒有可以完全互相替代的同義字,絕大多數的所謂“同義字”(“Synonyms”,其實應該翻成“類義字”)在實用上都有一些差別,所以英文的詞匯在中國人眼中,往往是不必要的精確,携帶了額外的資訊,這些細微之處當然在翻譯時,就很容易造成困惑。例如英文裏的“Bath”如果被翻成“洗澡”,就失去了它只適用於“泡水式洗澡”的特別意義。

我的思考習慣講求盡可能遵循絕對精確的邏輯,所以翻譯上的這些天生難處,對我的寫作造成額外的困擾。我的解決方法是除了盡我所能尋求最恰當的字匯之外,也盡量把原文與中文並列,如此一來有能力閲讀原文的讀者,自然就不受翻譯的限制。在人名、地名、書名和其他特定名稱上,還有方便他們去進一步搜索其他參考資料的考慮。而音譯不但沒有固定的規則,也自動失去所有的實際含義,所以我一般直接避免。例如Cappuccino,是意大利文“小帽子”的意思,指咖啡上面還有一層白色的牛奶泡沫,如果變成“卡布奇諾”,不但喪失了原意,只見過原文的中國人,中文再怎麽流利,也不見得猜得出它是什麽。

如同我在前文《軍隊單位的誤譯》中解釋的,不精確的翻譯又可以分爲兩種:一種是會造成實質誤解的,上面所討論的都屬於這一類;另一種是無關宏旨的語法細節。正因爲語言的首要目的是表情達意,我對前者錙銖必較,對後者卻是大而化之。不過我也瞭解社會裏不全是習慣邏輯思維的人(否則保養品的市場就不會這麽大,軍事論壇上的發言也會少得多),不能要求大家都有同樣的態度。即使在科學專業之内,也會吹毛求疵,一些約定成俗但是無關宏旨的語法,如果不去遵守,仍然會惹非議。下面給兩個例子。

我們寫溫度的時候,一般説是攝氏20度,在英文裏就是20°C。這是因爲在18世紀,Anders Celsius和Daniel Fahrenheit定下他們的溫度測量規則的時候,熱力學還沒有被發明,所以物理學界還不明白溫度和長度或時間一樣,是一個基本物理量,結果Celsius和Fahrenheit都只把他們的定義方法視爲一個工程上的經驗準則,那麽就很自然地加上了“度”,就像測量地震、海況和風力用“級”一樣。在1954年,國際計量大會(General Conference on Weights and Measures,法文Conférence générale des poids et mesures,所以簡寫為CGPM)定義新的基於絕對溫度的計量方法時,不但改稱為“Kelvin”,簡寫為“K”,而且把“度”也取消了。但是很多非物理專業的媒體,想當然爾,會說“300°K”;嚴格來説,這是錯誤的,“300K”才對。當然300K真的就是150K的兩倍熱,這是攝氏和華氏都沒有的性質,但是一般人使用Kelvin的時候,並不會想要用上這個性質。

順便提一提,剛剛在2018年十一月16日,國際計量委員會(International Committee for Weights and Measures,ICWM,這是CGPM的常設執行機構)把質量、溫度、電流、摩爾數都重新定義(7個基本物理量裏面,時間、長度和光度以前就已經“現代化”過了);原則上是進一步從工程的視角轉爲物理的觀點,細節我就不討論了。

另一個非專業人士往往會搞錯的,是速度的標識單位Mach(馬赫)。我說“標識單位”而不是“計量單位”,是因爲雖然速度是一個物理量,但是嚴格來說,馬赫並不是速度的單位,而是速度與音速的比值。換句話說,速度是一個“量”(Dimensional Quantity),但是馬赫卻是一個無量值(Dimensionless Quantity)。科學界的規矩,是計量單位放在數值之後,例如2米,但是無量值的標識單位放在數值之前,所以是馬赫3,而不是3馬赫。

從英文的文法來看,因爲馬赫不是量,它遵循的不是3 Apples(三個蘋果),而是像Season 3(第三季)或者Platform 9¾(第九又四分之三號月臺,來自Harry Potter小説)這樣的語法結構。換句話説,“馬赫3”其實是“第三級音速比值”的意思。美國人討論龍捲風的時候,說“Category 3”(“第三級”),也是同樣的思路。

有趣的是,後來《Star Trek》(《星際迷航》)幻想超光速飛行的時候,學著“Mach 3”的語法,發明了“Warp 3”這樣的速度標識,但是“Warp”顯然不是一個比值,所以它是否真是個無量值,很難説。當然,要在科幻作品裏面找邏輯,純屬浪費時間,我們把它當做一件趣談也就夠了。

【後註】今天是2019年二月27日。一天前,印巴爆發了空戰,巴方宣佈擊落兩架“Aircrafts”,結果中文媒體統統翻譯成“飛機”,所以大家都以爲是兩架戰鬥機。但是印方只證實損失一架Mig-21和前往救援的Mi-17直升機。懂英文的讀者看到這裏,應該已經明白真相:英文的“Aircraft”其實是“飛行器”的意思,所以兩邊的説法,並沒有任何衝突。

另一個誤譯,在於印方被俘飛行員的官階,他是“Wing Commander”,這在英國軍系裏面,是空軍中校。大部分正統媒體翻對了,但是也有人直接説是“聯隊指揮官”,這就錯了。“Wing”在美國軍系裏是聯隊,管轄“Group”大隊;但是在英國體系裏,兩者是反過來的:“Group”是聯隊,“Wing”才是大隊,所以“Wing Commander”即使只照字面翻譯,也應該是“大隊長”的意思。

10 条留言

吶吶溪
2018-12-04 02:00
王先生對於中文將 democracy 翻譯為「民主」的看法為何?台灣進一步將其引申爲「人民作主」,所以不僅自我感覺特別良好,連帶也低估群眾短視為整體社會帶來的後果。

我曾經打過個比方;我養了一群狗,每週日晚上我拿出兩個不同牌子的罐頭讓牠們選擇所有的狗下週要吃哪一種,雖然牠們能夠選擇「自己」想要什麼,但是牠們並沒有成為主人;而且如果我是個壞主人,我還可以利用各種方式誘導牠們選擇我最希望牠們要的低成本罐頭。

很好的问题。

Democracy来自古希腊文,Demos是民众,Kratia是治理,所以显然应该翻成“民统”或“民治”(参见我在《谈损人不利己》的讨论)才对;在实际运作上,翻成“民选”可能是最精确的选择。类似的字还有Theocracy(神权统治)并没有翻成“神主”,Kleptocracy(盗贼统治)也没有翻成“贼主”,Autocracy是“专制”等等。

“民主”是19世纪日本的翻译,他们的语法和字义原本就和中文有出入,强行照抄必然是错的。上次我已经抱怨过,把“Army”翻成“军”会造成严重误解。在Democracy这个例子上,误译为“民主”所产生的恶劣后果,可能比把“Liberal”翻成“自由”更糟糕得多。
2018-12-12 03:53 回复
世界对白
2018-12-04 09:55
昨儿在风闻社区看到那些喷子信口雌黄本来是要怼回去的,尤其是那位“中英文杂交不看了”,想想也没那个必要,明白的人自然明白!

我也看到了,覺得他們很可憐。

在美國,有一種隱藏式的高利貸,叫做Payday Checking Service,有效年利率可以高到1000%以上。它專門針對的,就是有一點點收入的窮人,因爲他們沒有利率的概念,奸商可以輕鬆地剝削,所以窮者越窮。

這些人也是一樣的;正因爲他們在知識和教育上落後,所以反而更加不懂得如何選擇好的文章來閲讀,因而陷入一個惡性循環。
2018-12-04 10:21 回复
!#@$%^&*()_+
2018-12-04 11:02
.

我用嘴巴吃飯,用屁眼拉屎。正常人都是這樣。不需要特別規定名稱。

今天有個怪胎用屁眼吃飯,口拉屎。病態不覺得自己是病態,反而替正常人取名字。這就好玩了。

世界上沒有一本書叫資本主義。沒有一個學者提出資本主義。世界上沒有完全的自由經濟。但是幾千年的實踐,讓我們知道經濟大致上該怎麼走。

有了社會主義以後,他們就發明「資本主義」當自己的敵人。

所謂的liberal會被人看透,而且看越透就越痛恨,越看不起,就是因為他們一直在創造敵人。沒有他們存在,我們不需要名字。有了他們存在,我們都不認識自己了。

除了造核能反應爐的,誰是真的「擁核」?我非核能發出的電就不用嗎?我用太陽能發的電會過敏嗎?台灣有2300萬人擠在一個沒有資源的小島上。那些嘴砲給我低污染又便宜的乾淨煤,我就接受火力發電。不然除非他們願意把台灣過剩的人口丟進太平洋,就該給我接受不完美但是可用的核能發電。

沒有擁核,只有在無可奈何的世界上選擇接受不完美的解決方案。

誰是反同?他們插屁眼關我屁事?我們繳稅給他們買藥拖延HIV發作已經很夠義氣了。要我們怎樣?台灣會把同性戀送去坐牢嗎?同性戀和同性戀同居本來就合法。我們就不能堅持傳統正規的一男一女婚姻?同性戀為什麼不講連十個人結婚都該允許?反正有愛對不對?婚姻是為了癢小孩而發明的社會制度。你可以進大學但是不讀書。你不能開一個完全不教書的大學。一男一女可以結婚卻不生小孩。完全不可能生出小孩的制度不能叫做結婚。要是結婚有愛就可以。沒有愛是不是就能單方決定離婚?為什麼離婚那麼困難?就是為了逼他們養小孩。結婚是自願負擔義務。結婚不算是權利。

Liberal並不是一種學術,而是一種病態人類。這種人不管是學習什麼東西,都因為心裡有病而會扭曲所學。社會主義只是因為簡單、貧乏、不須基礎而被他們附身。他們會搶佔社會主義,台灣會有那麼多liberal,都是因為先天有缺陷,沒有內在的抵抗力所害的。

Liberal發明的所有名稱都是為了貶低敵人設計。問題是他們自己才真的破壞社會。他們扭曲一切他們有權力玷污的學術,這就是社會必須剷除liberal的理由。



我可以看出你對那些人理直氣壯的胡扯十分氣憤,但是對抗愚昧、自私、虛假和衝動的最好方法,不是像“民主體制”(Democracy,應該是“民選制”才對)所鼓勵的:也用愚昧、自私、虛假和衝動去比賽誰的聲量大、下限低,而是運用智慧、公益、事實和邏輯來揭穿對方的真面目,爭取其他有理性的盟友。

至於“社會主義”,它在中國是個正面名詞,在美國是負面名詞,在歐洲是中性詞,但是在這三大板塊,它的意義都是“優先照顧下層民衆”。我對臺灣政壇的近況不熟,從你的論點來看,似乎是民進黨和它的Liberal盟友借用了這塊招牌,那麽這是完全違反邏輯的,因爲他們對下層民衆的忽視、侵犯和虐待,有目共睹。

民進黨只知道抄襲西方文化的糟粕,所以以Liberal、Progressive、Avant-Garde爲榮也就是很自然的。實際上這些白左的歪路,都是過去半個世紀,財團主導的媒體有意扭曲左派原本應有的“優先照顧下層民衆”的職志,讓他們消耗自己的公信力,而去侵犯其他公民在文化和倫理上的底綫。我們在討論這些文化和倫理上的議題時,不應該忘記“照顧下層民衆”才是政治的首要任務。
2018-12-05 02:16 回复
南山臥蟲
2018-12-05 10:48
//“Liberal”原本是“政治自由”或者“政治放任”的意思,亦即是專門相對於公權力的個人活動空間,但是在過去3、400年歐美的使用下,逐漸偏轉為社會、種族、宗教和倫理上對傳統規則的抵觸和放任,在美國尤其如此,所以有大約一半的美國人認爲“Liberal”是一個髒字//

在香港,完全實踐了這一點!

自2010年起,香港的通識教育 liberal studies,就與中英數並列,成為入大學必考的主科。由於不設固定答案,更鼓勵多元思考、批判思考(blablaaaaaa),就是老師想怎麽教就怎麽教,完全自由,放任發揮,結果就成了反中亂港科,2013年的反國教、2014年的佔中,就是由此而供給的最新鮮炮灰。

補充說明,香港的教協(反中反共組織),有八成巿場佔有率,這樣的教師在課堂上會教甚麼,可思過半。有些例子以前也說過了--幼稚園老師教導小朋友:警察係壞人!

美國的這種“軟實力”,不費一兵一卒就消滅了蘇聯和華約,其後在金錢和人才上的甜頭,一直持續到現在。Trump對世界最大的貢獻,就在於揭穿了這個大謊言。
2018-12-06 01:22 回复
游客 越雷
2018-12-05 14:04
王先生,有个和咬文嚼字有关的问题想问您一下。15或者16年您上节目57金钱爆后因为说了一个“靠谱”被喷子说是“靠谱是北方方言,王孟源是共谍云云”,现在王先生在未来资源的那篇文章里面居然用了“滑天下之大稽”,我不能不怀疑王先生平时是不是坐在电脑前看大陆的论坛(笑)

我還會說英文和一點點意大利文,那麽豈不是中、英、美、澳、加、新、意的多重間諜?
2018-12-05 14:39 回复
狐禪
2018-12-06 12:40
「正本清源,名正言順」該是有教育,識大體的基本修為。可惜教育失敗,被半瓶綠豆喧嘩成名虚言狂。解套之道無他,實事求是與命硬而已。「人權」一詞之被濫用,即是一例。人的涵義與層次,一直就被政治神棍操弄,而一般人卻也不察。嘆哉。

這些騙子的成功,取決於人民是否願意受騙。我在這個部落格解答世事疑難,就是盡我之力,要讓騙子的日子難過些。
2018-12-06 13:17 回复
上大人-(人類的香火)
2018-12-09 13:39


柯市長說少數要服從多數不合理﹐但選舉就是要這樣做。大家覺得不合理的事努力在做﹐只當自己是多數那邊時就覺得很合理﹐逼少數來全面服從他們的規則。這是否病態呢? 本來就是狗屁不通的民主﹐大家都覺得不合理的民主遊戲﹐像賭搏一般﹐玩輸了再來﹐怪﹗

如果我們假設每個人都是絕對理性而且有高度道德水準,那麽少數服從多數就是正確的,因爲它自然會保證得到理性而且道德的結果。請注意,少數服從多數並不是上天給的教義,它只是在某種極端前提(事實上不可能滿足)下能達到我們所要目的的手段。

我們真正須要達成的目的是什麽?我以前已經提過很多次,就是社會公益的最大化;只有公益的最大化才是最理性並且符合道德要求的。
2018-12-09 14:26 回复
游客 越雷
2018-12-09 20:08
七楼的那位先生说的话启发了我,绿营总喜欢说XXX是台湾人民的最大公因数,其实真正政府要做到的应该是所谓的公倍数才对,即所有人都可以或多或少收益的政策。(不过话说回来,怎么感觉会有人觉得自己收益少了结果各种阻挠,结果大家都没有好处还有坏处,这种人应该是一些没有拿NGO钱也有知识,但是贪心又自私的人,希望中国政府里面不要有这种人,也不要受这种害群之马影响)

損人利己,才是一般人民的最大公因數,而解決這種衝突矛盾,是社會公益最大化的必經過程、政治的正常業務,那麽只追求最大公因數,豈不是先天就放棄政治的基本目標?

我會另外寫專文來討論損人利己。
2018-12-11 05:12 回复
游客 越雷
2019-01-07 16:18
王先生,我有个关于咬文嚼字问题 ,有的人做事说要“认事不认人”,有的说要“认人不认事”,那么现在有两个极端。只认事的话,最近吕秀莲反倒成朋友了(当然大家都要知道她是装的),可是更重点的是,被十几个美国香蕉人骂的胡鞍钢在过去其实说过中国的政治制度不对,要搞个九人总统什么的,要学西方分权(顺便,当时正是习近平将要上台时,有人说他是周永康的人)就算是现在,也有人认为胡报喜不报忧,不诚实。

所以,也不见得什么时候都要咬文嚼字吧

你的問題,論語已經回答過了:君子不以言舉人,不以人廢言。這背後的原因,是我們自有事實與邏輯為追求真理的向導,無需他人置喙。

所以你舉的這些例子,只不過是我們反過來思考這些人以及他們所屬集團言行的動機的參考消息,沒有什麽太大的意義。
2019-01-08 08:10 回复
Taizi Huang
2023-08-07 21:40
学习英语词根有2个有趣的联想:

1. diagnosis-prognosis-prescription 都是医学词汇。扁鹊说能治疗未病的人医术最高,我想谋士也是如此。

2. freshman-sophomore-junior-senior 恰好反映了Dunning–Kruger curve的四个阶段:刚开始无知(freshman);懂点皮毛后以为自己很聪明(sopho-more);后来才发现其实还嫩得很(junior);最后缓慢爬坡成为领域内的专家(senior)。用四阶段状态来给大学四年命名,可能是在告诫学子早日跨越sopho-more,往senior的道路上不断进取。

大學四年級別的英文名稱(其實任何四年制學程都適用,例如美國有些州的高中是四年制),的確是沿著Dunning-Kruger曲綫的思路而命名的,從15世紀到17世紀在英國逐步約定俗成,原版是Fresh Man-Sophy Moore-Junior Sophister-Senior Sophister;這裏的Sophy和Sophister都是智者的意思,而Moore卻是Fool的通用字,參見https://www.merriam-webster.com/wordplay/learned-fools-freshman-sophomore-and-the-rest
2023-08-09 04:31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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